當世界完結的時候，

人傀 § 第一章 § 被操縱的傀儡

　　一切都是白淨的。

　　「甦醒。」有個男聲以命令的口氣說著。

　　一名躺在床上、全身赤裸的少女微微睜開了眼。

　　「起身。」他面不改色的命令著。

　　刺眼的白光照著，她緩緩起身。

　　「呵，」他輕浮的笑著，「從現在開始，我就是妳的主人，妳是我的傀儡，一切都要順從於我。懂了嗎？」

　　「是的，我的主人……。」少女的目光放在遙遠的某處，用機械般、毫無變化的語調說著。

　　「呵呵，妳不再像昔日的妳那樣的威風了呢，煢熒？」他單手捧著她的臉，輕蔑的說。

　　「是的，我的主人……。」她再次以沒有情感的語氣說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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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可惡！」有名銀灰色長髮的男子用力的捶桌，絕望的喊著。

　　「刖犽，冷靜點！」另一名亞麻色短髮的男子說。

　　「冷靜？你要我冷靜？現在的我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！」他聲嘶力竭的大吼，明亮的紅眼不時閃過些許憂慮。

　　「我知道你很擔心她，可她也說過，窮擔心沒用，不是嗎？」他拍拍對方的背說。

　　「……霜，你不會懂我現在的心情的……但你說的對，我需要冷靜。」

　　兩人沉默了許久。

　　「你有什麼計畫嗎？」霜率先開口問。

　　「……漫無目的的亂走亂找算嗎？」刖犽有些無力的問。

　　「嗯……如果你認為這個計畫百分之百可行的話。」「很好！當我沒說。」

　　兩人又陷入沉默。

　　「那你有沒有想到好計畫？」刖犽反問。

　　「我就是想不到才問你啊。」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回答。

　　「算了，當我沒問。」「我會當作你甚麼話也沒說。」「……。」

　　這是第三次開啟沉默狀態。

　　「你覺得……我們應該求助嗎？」霜問。

　　「不，我們得靠自己，不好意思麻煩別人。」刖犽回答。

　　「很好！我們找紜玥來幫忙。」霜說。

　　「喂！你現在是故意要鬧我是了！？」本大爺很久沒吃貓肉了！給我小心你的嘴！

　　「我沒鬧你啊，就我們兩個，也不知道人在哪裡，多點人幫忙不是比較好。」「……好啦。」

　　「那可能要現在就上路才趕得上。」「嗄？她不是在這個城鎮嗎？」「昨天剛走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。」好一個簡潔有力的回答啊，霜。

　　「我記得她是往『艾斯古亞』的方向走。」霜稍微思考了一下說。

　　「嗄！？那個三日遊不完、大的要死要活的城！？」

　　「所以我才說現在就要上路啊，要是她進了城就不好找人了。」

　　「該死！」刖犽立刻起身，稍微收拾東西，一把拉住霜走出旅館。

　　各位好，在下是刖犽。

　　正如你所見，我相信這將會是我人生中遇上的最大的危機、也將會是最常的低潮期。

　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，不見了。

　　我和霜在房裡仔仔細細的找過，只找著一張紙條。

　　『我帶走了！　燏光』這樣短短的留言。

　　現在，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，只知道她被燏光帶走了。

　　然而，燏光人在哪？

　　我無從得知。

　　我能夠找回她嗎？

　　我能做的，除了找以外，也只能向上蒼禱告了。

　　『穹』這個世界，究竟是多折磨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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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嗄！？你們讓煢熒被抓走了！？」一名女子大聲的質問著。

　　「噓！妳就不能小聲點嗎？」霜以食指貼著嘴唇，做出表示噤語的動作且細聲的說。

　　「我就知道不能夠把煢熒安心的交給你！臭刖犽！」她指著刖犽大罵著。

　　「……對不起。」刖犽一面道歉一面瞪向霜。

　　「你以為道歉有用嗎？現在煢熒是生是死都不知道，我真不敢相信十年前我居然會因為你一句『我愛她』而把煢熒交給你！」紜玥顯然相當激動，寶藍色雙眼透露著氣憤，不斷的咒罵著半無辜的兩人。

　　「我說……紜玥……」「幹麻！？」「現在去找她……比較實在吧？」霜小小的提醒著。

　　「呃……！？」只記得要罵人的紜玥，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
　　「……我說，現在趕緊出發去找煢熒，跟在這裡一直罵我們兩個，哪個比較實際？」

　　「……兩個都很實際！你們兩個混蛋！」然後，這一罵，就是罵到天亮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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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啊──！我快被你給害死了……！」刖犽坐在地上，氣喘吁吁的說著。

　　「我、我哪知她的反應會、會這麼大啊──！」霜也是一個樣，直接跪在地上險些虛脫。

　　回想到昨晚如同魔鬼般的超激體能訓練，真的會不禁打個寒顫啊……！

　　「你們兩個！給我罰來回跑一公里二十次！」紜玥指著跪在地上懺悔的兩人命令。

　　「……啊？」兩人同時發出疑惑。

　　「愣著幹麻？還不快跑！」一個口令一個動作，兩人同時起立，快速的執行最高行使令。

　　而因為一句話，使兩人都不敢有任何的怠惰。

　　「途中誰敢放慢速度就給我跑兩倍的分量！外加來回跑三公里二十次！」

　　待到兩人終於完成了偉大的聖旨，偉大的聖人開口了。

　　「呵，很喘嗎？」紜玥問。

　　上氣不接下氣的兩人因為急需氧氣，只好大力的點頭。

　　「呵，想喝水嗎？想休息嗎？」紜玥又問。

　　還是喘不過氣的兩人又點了點頭。

　　「呵，不好意思，本小姐已經把你們的行李都藏好了，方圓一百公里以內，自己去找吧！」

　　兩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看著。

　　「懷疑啊？快去找啊！」於是聖人又下了一道聖旨，逼的兩位手下只能委屈自己的肺了。

　　「快點！三十分鐘內沒找到就給我去死！」這句話使的兩人更是連放慢腳步都不敢了。

　　之後更是一連串可怕的虐殺行動……，但礙於太過殘暴，因此省略不談了。

　　「提醒我……下次、絕對不要、不要再聽你的意見了……！」「我、我會的……！」瀕死狀態啟動……，不，是「頻」死狀態！雖然活著，卻是一死再死，沒完沒了！

　　「你們兩個，這點訓練就喊累嗎？果然是『欠教訓』！」紜玥看著疑似癱死在地上的兩人，似笑非笑的說著。

　　而兩人早已無力在反駁，真的很乾脆的癱在地上。

　　「好啦，你們兩個！我們需要多找幾個人手幫忙嗎？」紜玥問。

　　「當然是要，一群笨蛋。」一旁突然多了個聲音說。

　　聲音來源是個有一頭黑褐色長髮和銳利金眼的孩子，外貌約十一、二歲左右。

　　「……妄！你平安無事嗎？太好了！」紜玥立刻上前將他的頭埋入懷中大力磨蹭。

　　「……紜玥小姐，主人有交代，妳對我的溺愛請適可而止。」他不費吹灰之力推開紜玥說。

　　「你還是老樣子，口口聲聲都是『主人有交代』呢。」紜玥稍微拍了拍褲子說。

　　「這次主人交代的事情比較多，如有疏失還請包含。」他深深的鞠躬說。

　　「嗯！……對了！你還不認識霜和刖犽，對吧？」紜玥摸了摸他的頭問。

　　「不熟識……，我不喜歡有人摸我。」他輕拍掉她的手說。

　　「唔……好啦，癱在地上的這兩位分別是長髮的刖犽和短髮的霜！」紜玥燦笑著說。

　　……什麼叫做癱在地上啊！癱在地上的刖犽和霜同時在心裡想著。

　　「刖犽……，主人有交代很多關於他的事，關於霜的事也有一、兩件。」他下了這麼一個結論。

　　「很多？嘖……，煢熒也真是的，把你當神童看待啊！？」紜玥再次伸出手打算摸摸他的頭。

「不需要紜玥小姐的操心，我很好。」不過連一根髮絲都還沒碰著就被大力的拍回了。

　　而癱在地上的兩人終於稍有恢復力氣的現象，從「癱」在地上進化成「坐」在地上。

　　「請問你是……？」刖犽抬頭望著深不可測的妄問。

　　「我叫作妄，在找到主人之前的這段期間內，將由您作為我的代理主人。」他深深鞠了個躬說。

　　「……嗄？我？」刖犽有些不解的指著自己問。

　　「是，主人有……煢熒主人有交代。」妄有些不習慣的改口說。

　　「那……煢熒還跟你交代了些什麼？」他剛才似乎有說很多關於我的事，對吧？

　　「煢熒主人交代了很多瑣碎的小事，需要我一一列出嗎？」「不、不用了，舉幾個例子就夠了。」「像是必須盯緊您的三餐是否正常、睡眠是否正常、是否有出現類似自殘或是自殺的行為……」「好，好！我知道了……。」煢熒到底是跟他說了什麼啊！為什麼連自殘自殺都出現了啊我說！

　　「噗嗤──！刖犽兄，你這些年來到底是給煢熒花了多少心思啊！？」「……笑什麼！你不也有被交代嗎？」笑我？先掂掂自己有幾兩重吧！

「關於霜的交代，需要我完整的唸出嗎？」妄提問。

「嗯，就麻煩你了。」刖犽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說。

　　「……絕對不能讓小霜靠近其他女生，要是他現在喜歡上別人，除了又會傷了他的心之外，我也不能拿第一百張好人卡威脅他了！一定要盯緊他喔！千萬要保住我的第一百張好人卡喔！」妄以煢熒的聲音說，直是人模人樣的錄音帶。

　　「哈哈哈哈哈哈！」刖犽和紜玥兩人聽了不斷的大笑，而霜則是綠了整張臉。

　　妄不懂這有什麼好笑的地方，只是默默的看著捧腹大笑的兩人。

「我、我說啊，煢、煢熒未免也太、太妙了吧！」紜玥忍不住大笑的說。

　　刖犽只是覺得「其實你也沒比我多好！」而嘲笑霜，所以沒有做太大的回應，只是笑笑帶過。

　　「你們兩個……」霜開始覺得有些生氣了，臉部似乎不時抽搐，身後還冒出黑紫色的氣狀物。

　　「……煢熒主人說是笨蛋就真的是笨。」妄輕輕搖了搖頭，走到一旁的樹下稍作休息。

　　「納命來！你們兩個混帳東西！」霜揮著不知打哪裡來的大鐮刀，死命的追著兩個人跑。

　　「喂！霜！冷靜一點啦！」兩人一邊逃命一邊勸阻。

　　「你們給我死去冥府吧！王八蛋！當我是好人就不會生氣嗎？啊？說啊！枉費我曾經花心血替你們兩個療傷！把我的心血還來！沒血沒淚沒品沒良心的！」霜一面追殺兩人一面咒罵，還順便承認自己是好人了。

　　「啊──！」「還叫？再叫我就多砍你們一百下！」

　　……這就是所謂「冤冤相報何時了」嗎？

　　倏忽間，有一人影閃到霜的面前，蹲下，掃腿。

　　「噗哇！」這蠢蛋……，不是，霜就這樣硬生往前倒。

　　「你、們、玩、完、了、嗎、？」一個不算大的身影就站在霜的面前質問著。

　　「呃啊哪個混帳東西……啊不，玩、玩完了……對不起。」受到強烈殺氣的壓迫，就算是笨蛋霜也無法反駁啦。

　　「呼……，妄，謝啦！」紜玥站在不遠處揮著手。

　　「別當我是在幫您，我是在執行保護主人的職責。」

　　「嘿嘿，沒什麼差別啦！」紜玥一派輕鬆的走近，霜則儘可能不引妄注意的起身。

　　「煩請主人也過來，我們必須先擬定下一步計畫。」妄喊著。

　　「喔！」刖犽一刻也不敢怠惰，很快的跑去，就怕會被妄的殺氣做掉。

　　「小妄妄你都偏心吶，對笨蛋刖態度這麼好，我要抱一下都不行！」

　　「請紜玥小姐不要用這麼噁心的名稱稱呼我，另外對於主人保持良好態度是基本，是我的職責，還有請不要稱呼我的主人為笨蛋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。」對喔，我已經晉升成「主人」了，多了個貼身的僕人……應該是僕人吧。

　　「嘖，到頭來還是煢熒偏心！」霜小抱怨了一聲。

「在批評煢熒主人之前請先做好死的覺悟，否則不要貿然批評較為妥當。」

　　「……好了，得趕緊計劃才行呢。」刖犽輕拍了霜說，順便瞪了一眼。

　　「……呿！」霜則是惡狠狠的往旁邊啐了一口。

　　存心不想活了你！刖犽緊掐住霜的肩膀。

　　「唔……小妄妄你有什麼計劃嗎？」紜玥沒注意到刖犽和霜的異常，向妄提出問題。

　　「我說過請紜玥小姐不要用這麼噁心的名稱稱呼我，另外我提議先到艾斯古亞的軍隊駐處尋求御‧岩本的協助。」

　　「呀──，不愧是小妄妄，一下就想好對策了！」紜玥毫無記取教訓的心，再次向妄撲去。

　　「請紜玥小姐懂得拿捏應有的分寸。」妄有些不悅的單手推開紜玥。

　　「先找御嗎……。也是，畢竟御是煢熒的親人啊。」「主人說的是。」

　　「你、要、放、開、我、了、沒、啊、王、八、刖、！」被掐著肩膀已久的霜猛然大喊，舉起鐮刀，下達「最高追殺令」。

　　「嗚啊啊──！妄快救救我啊──！」

　　「恕難從命，還請主人諒解。」人笨的時候就是要記取教訓，煢熒主人說的算。

　　「少跩了你！你以為我是你的下僕任你玩嗎！王八刖！」

　　「妄，你真的不去幫他嗎？刖犽快死了耶。」紜玥望著幾度險些砍中人和被砍中的兩人說。

　　「煢熒主人有交代，當主人遇到朋友之間的威脅時，千萬不要伸出援手。」

　　「……真不愧是煢熒啊，還順便訓練他一番呢。」

　　因為，她是無可取代的煢熒啊。

【待續】

流過的時間不會重來，發生的事情不會倒帶；人生只有無止境的播放鍵，和偶然突發的停止健。

所以，妳會等我嗎？妳會等到我找到妳嗎？

我希望是如此……